家里在绿影的房子早已易手。前几年回去,特意走很长的路,去老房子看看,顺便弯到烧饼铺,早已不再。
老板是个中年人,一身的蓝制服洗得泛毛,他低头揉面,揪一个一个小面团,擀面杖三下两下,便是一个烧饼模型,撒芝麻,在手上抹点油,来回换着拍,一把贴到壁炉。我喜欢看这些琐屑,特为等刚出炉的,站的时间也长一些。那时节,心闲,时间富裕,任意挥霍,不比现今,整天丧家犬一样奔波,心都是灰的。
烧饼还叫“抄牌”,也是芜湖人的叫法吧。不大记得了。那时午餐一碗面,必定买几块抄牌回来,一边喝面汤,一边咬抄牌,抵饱,一下午都不饿。
回忆这些碎碎念的人,早已不再年轻,青春和烧饼一样都成往事,人心越活越枯淡,如雪后残荷,不免凛然。钱红丽/文